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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任丈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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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11-8 13:54:08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1,

2014年,初冬。

一个男人在上班路上买了碗面,店内没有座位,他站在路边把面吃完,吃到最后一口,走向街边垃圾桶。

悲剧瞬间发生。一辆失控的小轿车突然偏离方向冲往路边,将男人撞飞后又碾压过去,最后撞到墙才停下。

一片惨叫声中,男人蠕动了一下,发出平时清纯校花沦为胯下玩物能发出的、喉咙底和胸腔传出的痛苦呻吟。

“人还活着!”

街道杂乱起来,有人报警,有人拍视频,有人叫救护车……失去意识的男人被紧急送往医院手术。内脏破裂都缝好了,可由于脊椎错位,高位截瘫。

2,

孔琪接到电话时,正坐在办公室里喝第一杯咖啡。

电话是交警打来的:“你是孙厚的妻子孔琪吗?孙厚被醉驾司机撞伤,现在在二医院。”

“伤势怎么样?”孔琪懵了一下才问。

“你过来看看吧。”

孔琪听出一种生离死别的味道,整个人都傻掉了。同事听说后,陪她到医院,第一场手术刚做完,医生说还要做好几场手术,因为他身体多处骨折,最严重的地方是脊椎,他腰部以下将失去知觉,今后生活无法自理。

孔琪膝盖一软就往地上瘫,同事像拽百斤面口袋一样把她拖到椅子上。又有几个亲戚陆续赶来,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孔琪。她结婚三年,女儿才刚两岁,夫妻感情特别好。

十几分钟后,孔琪才发出第一声号啕,接着一发清纯校花沦为胯下玩物收拾,她鼻涕流很长,头发凌乱,毫无形象,几个人架着,才不至于扑到地上。

后来的半年在孔琪记忆里是断片儿的。怎么跟孙厚第一次见的面,说的什么,每天怎么吃的怎么睡的,都不记得了。孔琪的哥哥帮忙处理一切,肇事者是个富家公子,判了刑,赔了80多万。半年后,孙厚被接回家。

孔琪还是懵的。以后怎么办呢。

孙厚提出离婚,不想连累她和孩子。但是离婚以后他怎么活?十年前请一个保姆只需要一千多块钱,现在需要三千多块钱,再往后呢?八十多万经得起花吗?他还要每周去医院做理疗,坐在一个铁架子上被拽腿,防止肌肉萎缩。再加上需要端屎端尿,女保姆不愿意干这个,男保姆价格得翻番。孙厚是个孤儿,这个时候抛弃他,他只有死路一条。

孔琪含泪给他擦洗身体,他身上那么多缝过针的伤口,前胸,后背,腿上,胳膊上,数都数少妇乳大丰满来。他以前那么圆润的肚子,现在瘦得只剩下一个髋骨,髋骨下面耷拉着只剩排泄功能的那物。孔琪一边洗一边哭,她爱的男人,这辈子什么坏事都没做过,怎么就落个这样的命?

孔琪的父亲暂时来照顾孙厚,让孔琪回去上班。但是老人年纪大了,要把他从轮椅抱上床,也做不到。家里笼罩着绝望的气息。孔琪从来没有跟人说过,有一次她给孙厚洗澡,差一点把他摁死在浴缸里,自己也随他而去。她实在受不了世界上有这样的苦,可当时孩子在客厅被一只蜜蜂追,狂哭,她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
她想孙厚是知道的。她从他惶恐而又马上平静下来的眼神里看到了。但是这件事后来谁都没有说。

3,

孙厚一直在提离婚,孔琪不答应。要活一起活,要死一起死。

这样消极了一年,开始有人给孔琪介绍对象。孔琪刚开始很厌恶这些人,后来有一个人说:“其实你可以找个男的,一起伺候孙厚。”

“世界上哪有这种人。”

“什么人都有,只是你得用心去找,你不能连找的念头都打消。家里需要男人,你老公这辈子废了,你不能废。”

后来孔琪为了灭大家叫她再嫁的想法,直接提出:再嫁可以,要带前夫再嫁。

本来是一句推脱,没想到还真有个男人同意了。

男人叫陆为铮,听力不好,要戴助听器。快四十岁了还是个光棍儿,自己在一条小街上开个小店,做纱窗、纱门。男人长得不怎么样,也没读过书,但体力好,一个人扛五个铝合金门健步如风。而且没谈过恋爱,觉得孔琪挺了不起,想见见。见了以后,难以忘怀。

他也直白:“我一个莽夫,你是女白领,研究生,又漂亮,坚强,要不是带着前夫出嫁,哪里轮得上我?得空照顾个病人对我来说算什么?你要是跟了我,就放心,我在一天,他在一天。”

陆为铮屡屡约她,孔琪挣扎许久,将这件事告诉了孙厚。

孙厚的第一反应是:“我早说叫你离婚你不肯,为什么非要这样?”

孔琪泪如雨下:“你我青梅竹马,你又是孩子的父亲,我舍得你吗?现在这是两全其美唯一的办法,我放不下你,算我求你成全。”

孙厚想了很长时间,还是答应了。

4,

这件事不知道被谁捅给了媒体,报社、电视台蜂拥而至。《女硕士带瘫痪前夫再嫁》一时间被炒得沸反盈天,孔琪单位领导接受采访也红了一把,顺便给她加了工资,医院趁机声称理疗费用减半。在这个小城市,孔琪和陆为铮成了红人。他们代表奉献,代表坚贞,代表道德,代表终生不弃。

婚礼当天,媒体的长枪短炮都对准他们。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加个孩子,四个人笑盈盈的样子被永久地印在了报纸上。

陆为铮确实是个好人,结婚后住到孔琪家,总算解放了她爸。吃喝拉撒,他也都照顾得周到,只是孙厚从主卧,被挪到了客卧。

孔琪问:“孩子应该叫你叫什么?”

陆为铮说:“想叫什么叫什么。”

孔琪去征求了孩子的意见,最后还是叫叔。陆为铮也没意见。有时候没什么活儿,他陪孙厚下下棋。看球,喝酒,两个男人挺和谐。

直到有一天陆为铮从外面拿了张碟片回来。

他问她:“这些女人都叫唤得这么吓人,你怎么从来都一声不吭?”

孔琪说:“我前夫在隔壁。”

陆为铮不高兴。

半年后,孔琪怀了孕。肚子一天天大起来,有天半夜她还在书房加班,她听到孙厚喊陆为铮,说他尿桶满了。陆为铮起床给他倒尿桶,顺便喊了一声孔琪,叫她早点睡。孙厚也跟着喊了一声:“琪琪,你要注意身子啊,这么拼命干什么。”

陆为铮又不高兴。

孔琪很想跟孙厚说,以后别叫琪琪,要叫全名。可是她说不出口。说出来就是伤害。他这样叫了她二十多年,怎么改口?

三个人的嫌隙在悄然积攒,孔琪想,孩子生下来就好了。陆为铮可谓老来得子,会很高兴。

5,

孔琪果然生了儿子,陆为铮欣喜若狂。要照顾产妇,还要照顾孩子,又要照顾孙厚,就显得力不从心了。孔琪建议找个保姆照顾她和儿子,孙厚由陆为铮照顾,陆为铮说:“为啥?”

“因为男保姆难找啊。”

陆为铮半天没吭声。

孔琪只好叹了口气说:“那随你吧。”

陆为铮一咬牙:“我能应付得来。”

嘴上这么说,店里却还有生意,他身子分成八半也照顾少妇乳大丰满来。孔琪在月子里,一天帮孙厚换床单被陆为铮撞见,他当时不吭声,到了半夜,才忽然说:“算了,店里有三分之一的生意,是因为咱俩上了电视带来的。”

这是什么意思?好像如果不是因为他俩给他带来了生意,他会更加介怀?给前夫换个床单怎么了?当初不是说好了带前夫再嫁,就是要一起照顾前夫吗?

又一天,孔琪洗完澡,穿着内裤到卧室去找睡衣。陆为铮和孙厚都在客厅,都看到了。晚上陆为铮说:“你以后能不能注意一点?孩子看了会懵的,一个女人,吊着瓢瓜一样的奶子在两个男人面前跑,怎么对孩子搞性教育?”

孔琪说:“我哪儿他没见过?”

说完了又后悔,陆为铮已经生气了。

孔琪说: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他已经没有那方面功能。”

陆为铮说:“孩子长大了不觉得奇怪吗?”

孔琪说是,应该注意。可是,可是,她觉得心里那么奇怪,陆为铮明明是个替补,他为什么要求越来越多?或许应该尊重他?但是没有人,也没有力量,让她的心,从孙厚那里完全拔出来。

6,

孙厚抱着孔琪的儿子,哦哦啊啊地跟他说话,还要女儿怎么怎么照顾弟弟,像交待后事一样。

孔琪实在忍不住,趁陆为铮没回来,在他房间里坐了一会儿。

孙厚抚摸着她的手臂,无语凝噎。

孔琪说:“我是爱你的,你知道,我无能为力。”

孙厚说:“我知道……那天你要是把我淹死在浴缸里,我就解脱了。”

孔琪说:“你别误会,我是准备跟你一起走的。”

孙厚说:“其实你和他结婚这么长时间,他对我照顾得也这么好,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幸福。我活着是干什么呢,像个癞蛤蟆一样,不咬人也膈应死人。我无数次想死,我又不能死,我死了,媒体又来了,说你们苛待我,导致我自杀。我骑虎难下,生也不成,死也不成。”

“媒体不应该给我光环。”

两个人抱头痛哭。他们还深爱着彼此,可是有什么用呢,爱甚至不及马上帮他倒一次马桶那样实惠。

陆为铮给孙厚洗澡,孔琪也来了,陆为铮叫她出去,孙厚说如何美白嫩肤。两个男人终于爆发战争,陆为铮说你什么意思,孙厚说我本来就没有那方面能力了,她在这儿也算不得什么。陆为铮说那对我的意义可不一样。孙厚说你想多了,我一开始以为你是大气的人,才叫孔琪嫁的。陆为铮说难道孔琪嫁人还需要你同意?孙厚说当然需要我同意,不然我们早就殉情了。陆为铮说那我算什么?他把目光狠狠地剐在孔琪身上。孔琪说,我们已经有了孩子,你们不要吵了。陆为铮说那不行,我伺候他两年多,我伺候我爹都没像这个伺候法,总得有个说法。

你要什么说法呢。

孔琪忽然感到一种比孙厚出车祸更可怖的未知。

大家都不说话。

停了很大一会儿,孔琪退出去:“那你先给他洗澡吧。”

孔琪到阳台上收衣服,收着收着就停下来,两个男人的衣服都在她手里,她抱着哭了一场。她有什么办法,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对陆为铮是感激还是相濡以沫,她只知道日子懵懵懂懂地在过,命运像失控的野马拉着她一路颠沛流离,既停不下来,也跳不了车。

7,

陆为铮去店里了,孙厚喊孔琪到自己房间里来。

“我现在突然恨电视台,恨报社。”他说:“他们只顾着渲染那一个瞬间的情感,好像人生就只有那一页,人家都扯着那一页看了,后面呢?后面的日子咋办?一旦生了变数,他们会再一次跟闻着腥味的鲨鱼一样过来,再造一篇头头是道的报道出来。”

“我已经生了儿子,我比你更骑虎难下。”

孙厚说:“我对不起你。你不知道每一次你们同床共枕时我的心有多难受。我不指望你理解,只指望你原谅。”

孔琪没听懂,因为她一直在哭。这辈子如果非要逼她说出她最爱的、唯一爱的人,只有孙厚。她对陆为铮可能有利用的成分,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真情。人的感情很难三言两语说得清的。其实她理解陆为铮,也理解孙厚。

事已至此,她能怎么办?

“孙厚,如果你不在那家吃那餐早饭,就什么都不会发生,我们看着孩子长大,送她上大学,看她结婚,帮她带娃,闲了还可以四处走走,拍拍照,和年轻人聊聊天儿……”孔琪在孙厚怀里哭着睡着了。陆为铮回来了她都没有听到,她一直睡着,恍惚中她和孙厚还接了吻,在陆为铮开门的那一刻。

她睡得很香,仿佛回到了恋爱时刻,脸颊和手心都是孙厚的味道。

突然间,陆为铮喊她,脚步杂乱地冲进来。孔琪一个激灵醒过来,孙厚并不在身边,窗户开着,窗帘的一角被风吹打在墙壁上叭叭作响。

楼下一片嘈杂。

“是不是孙厚跳楼了?!”陆为铮叫了一声。他说刚听到这房里有动静,接着楼下一声巨响。

孔琪扒在窗口上看,孙厚在楼下,摆成一个极其武汉狼友的姿势。

孔琪尖叫一声,和陆为铮一起冲下去。孙厚的脑浆溅出五丈远,一些难以辨认的血肉在树枝上挂着摇晃。她在那一堆血渍里哭得瘫倒下去,这一次,再也没有人扶起她。

媒体这一次没有再进行大规模的报道。除了警察,他们拒绝一切问答。陆为铮的情绪也很大,倒不是悲伤,而是愤怒。他恨他让他成了罪人,让故事从可歌可泣变成叫人揣测唏嘘。

孔琪忽然想起他在临去前说过一句对不起。大约就是说给她和陆为铮的。他坚持不下去了,他和陆为铮的目光相碰了以后,如同曲折狭窄的山路上两对车灯相碰一样,都预感到有翻下公路和坠入深渊的危险,但他俩互不相让,都不熄灯,坠入深渊就坠入深渊。最爱她的,首先放弃。

爱与生活永远清纯校花沦为胯下玩物能达成一致。

孔琪和陆为铮替他料理后事。陆为铮在告别的过程中显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爱和怜惜。新的生活终于开始了,孔琪想,所有人都解脱了,可是谁拿走了她对生活的信任?这份痛,仿佛被黑布蒙住了视线,此后再无方向,余生再无微光。

-END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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